风的故事

记录片法国1988

主演:尤里斯·伊文思

导演:尤里斯·伊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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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25 20:48

详细剧情

  于是风来了,风起于沙漠,终于我们的发际。亘古承载我们不安现状的风,来了,在多年前下过的那场雨之后。  于是风来了,从西方到遥远的东方,你牵着多年前用纸板造出一架飞机的小男孩的手。回去吧孩子,多年来天之涯海之角被风吹拂的岁月,我想用来跟你交换那些纸板。  你看见没有,我的在风中飞着的白发,那么苍老那么骄傲。跟我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看我在沙漠里有一把椅子,我坐着在夕阳里看风经过。如同儿时花园。  还好吗,那些东方母亲苍老脸上神秘安详的皱纹与沟壑,在风里。还好吗,射日的英雄与千年帝国永远藏在地底的兵马。而我是被故土放逐的。因为我看见人们看不见的东西。我孤独,我不知道我看见的东西是否真实存在。  但风还在吹拂,我是被风带来的,古中国的松树林玉露凋伤,我希望自己能空静如一个东方老者,但我不能,我见过太多的事,我见过雨,桥,天空,蝎子和火焰,我见过真实,虚幻和冲突,我大笑桀骜,天空如镜映在眼底。  我知道那个造纸飞机的小男孩就藏在我身后。从十岁到九十岁有八十年飞翔的梦可以做,我一点没浪费时间。  盘根错节的强大生命与爱啊,有一天强大帝国的兵马俑会苏醒起来大步前进并发出惊人声音,而我会对你挤挤眼睛说道,这么好的世间,只有我看见了。  风带我们来过。风也会带我们走。风知道我一生的秘密。有一天,他也会说给别人听。  --青衿  ----------------  尤里斯·伊文斯  一位被上帝永久放逐的“飞翔的荷兰人”,被自己的祖国宣布为叛徒,被美国联邦调查局列上黑名单的纪录电影大师——尤里斯·伊文思。从13岁就开始拍摄电影,有“先锋电影诗人”之美誉。直到90岁完成令人震惊的封镜之作《风的故事》。世界哪里燃烧,他就把摄影机投到哪里去,并始终把镜头对准普通的人。20世纪的世界风云变幻几乎都在他的摄影机镜头里定格,化为影像史诗。  1984-1988年伊文思与罗丽丹多次来中国,拍摄他酝酿已久的纪录片《风的故事》。年近90的伊文思继续进行艺术探索,影片拍摄的几乎是被认为无法拍摄的事物。这是伊文思对自己几十年艺术生涯总结式的归述,融合了他早期的抒情性的电影语言,“直接电影”的手法,以及超现实主义的表达方法。影片的表现手法细腻,内容虽然抽象而又晦涩,但是富有想象力和启发性,受到人们的热烈称赞。此片是他的最后一部作品,于1989年初在巴黎举行了首映式。  ------------

 长篇影评

 1 ) 伊文思:风的故事、晚年与地貌

《风的故事》(Une histoire de vent,1988)完成于伊文思90岁之时,半年后,他就去世了。但是影片没有任何风烛残年的人特有的“交代”和告别。也许它的和解是更为内在的。

伊文思在银幕中展示了自己作为精灵——美猴王的形象。他像一只跳来跳去的猴子,即使从沙漠尽头的椅子上倒下去,也会在下一个镜头中重新站起来。伊文思也许是在二十世纪仅次于毛泽东的另一位重新唤醒了中国自古流传的美猴王神话的人,也是第一个尝试对美猴王形象进行现代阐释的西方人。

而在影片的结尾,伊文思说:“在20世纪末,我相信了巫术。”要理解这句话,必须对他此前的一生有所回顾。从拍摄《西班牙土地》《四万万人民》起,他就站在了全世界左翼激进政治运动的一边,后来的大半生从未放弃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即使拍摄大规模史诗巨著《愚公移山》之后,他也仍然抱守自己孤绝的坚持。

但是在最后一部影片《风的故事》中,他却说自己开始相信巫术。那时候,以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为标志的“历史的终结”尚未发生,而伊文思似乎已经事先超越了政治上的左/右之争,达到了浑然、和解的至境。从某种程度上说,《风的故事》也是伊文思的“诗的遗嘱”。

和《四万万人民》中的抗日战争、《早春》中的三大改造和大跃进、《愚公移山》中的文革不一样,《风的故事》中伊文思把眼光主要地投向了中国文化的沉积层,那些在历史巨变中更有恒定性的因素。其所引用的中国文化符号又都经过了伊文思的改写,其中不无他对东方的奇观化的挪用,在《愚公移山》中对京剧艺术和民间手工艺的呈现中,伊文思就尝试展示一种略显神秘的东方艺术,这在《风的故事》中戴面具的悟空形象、龙的面具中得到了延续。

后羿射日显然有伊文思本人的自喻在里面,他是一个日薄西山的人在黄昏时追逐太阳、追逐光的故事。千手观音像和其他佛教雕刻则暗示了伊文思的信仰已经从早年的马克思主义转向了希腊式的多神教。

红领巾也不再是一种政治信仰的宣示了,甚至是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举行着“‘发展农业生产,推广科学种田’的大会”,社会主义符号也仅仅与嫦娥奔月、李白醉酒的神话混合在一起,从而被中立化了。沙漠和黄土地也脱离了原来在中国版图中的象征意义,而成为伊文思本人地貌观的注脚,在他的Periplum中,自然界的风与岩石、土壤、树木、动物、人之间产生密切而微妙的互动,以一种日积月累的变化传达着关于变迁的知识。

影片中的风更有多重的含义。首先,它是风车之国-荷兰的欧罗巴之风。其次,它是中国文化中特有的风。中医中,风与人体的不协调互动造成身体的病灶,影片中的医生提示说:秋天到了,风要来了,注意身体。风预示着季节的循环。最后,风还是宇宙之风,是神秘、无限的事物在影片中的在场,风是“气”,是以太的自然涌动,是空气裹挟着物质粒子的自然流散。

相比而言,当代社会在伊文思的这部影片中被稀释了,这甚至可以说是伊文思最与时代无关的一部电影。

“到前线去的旅程,唤起了对彩色的意识。我对风景产生了一种新的感觉。过去,一幅风景油画,对我从来不产生任何个人的喜爱。我到荷兰博物馆去参观的时候,向来只观看人像和有人物的画。大自然是人物活动的背景,意义不大。即使是布鲁盖尔的风景画,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前景中人物生活、活动和舞蹈的背景罢了。莱斯达尔斯和霍比马斯的作品,对我的意义更小。”

在《愚公移山》的访谈中,他还说:

“我们多选择城市,少拍农村,主要是因为农村的生活节奏比较慢,季节长,要求蹲点的时间也就多……我们觉得西方城市里的观念对乡村生活的兴趣也许不大,至少是不够关心的。”

如今,他完全放弃了对城市的表现。也许他再也不尝试去愉悦自己预期的欧洲观众了。否则他也不会在电影中引用李白的诗。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这些对一个非中文读者能意味着什么呢?

他还拍山间的云雾、松树、栈道,拍毁弃的长城。这些云雾本该是自然的,没有文化色彩的,但是在伊文思这里具有了禅意,是对世界的无穷变化和组合的可能性的提示。

坐在椅子上,寡言少语的伊文思,意识到自己成为了红领巾们的对立面。他也自觉地与时代摆开了距离。一种并非冷冰冰但却更加冷静、并非放弃立场但更加从容、诙谐的距离。诗意来自于他头脑中对无限事物的并置。这部电影因此也是一个二十世纪人对于自身潜意识的集纳箱。他希望在隐喻与隐喻之间建立一种更加漂泊的、不及物的关系,于是现实的考量就渐渐被放在次要的位置了。

伊文思对于元电影的自觉思考体现在这部“最后的电影”对影史最早的科幻电影——梅里爱1902年的《月球旅行记》的互文中。

坐在月球上的不再是一个法国式的的金发女子,而是一个有中国古典装饰的女子,伊文思尝试在画面中和她对话。她讲述和自己的丈夫——后羿的故事。其实,嫦娥的意象在文革中已经因为毛泽东的悼亡诗《蝶恋花·答李淑一》而变得革命化了。直到1978年,领袖去世两年后,中国仍然发行了一部叫《蝶恋花》的电影,讲述领袖第一任夫人、亲密战友杨开慧的故事。电影把领袖的悼亡诗改编成神话穿越故事,其中个人青春情结与民族成长叙事之间的转化机制,是值得继续探讨的。

而在《风的故事》中,月球仅仅成为一种漂泊的幻想。伊文思把纪录片推到了与其类型最远的地方——自传与科幻。

高唱“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并为揽水中之月而溺亡的李白,也是伊文思的镜像。在电影中,他是否最后意识到自己捕捉也不过是一枚虚构的月亮呢?

嫦娥:“月球上没有风。没有一丝的风。”

幸运的是,伊文思并没有通过神话走向复古主义。他的神话处于20世纪现代科学的边沿上,是一种被当代意识所提升和转码了的神话。因此如今能够幻想出嫦娥的月球,也使人想到它是一个阿姆斯特朗已经登陆、并留下过脚印的荒漠,那里空气稀薄,没有人烟。

同样,伊文思首次使兵马俑活了过来,并且按照西方式的惯常理解,把面具(persona)进行了人格化的处理。我们在影片中看到一群兵马俑(伊文思站在中间)朝观众走来。

他拍的兵马俑,甚至被认为是假的(旅游景点)。这正好预言了今年关于旅游业中假兵马俑的新闻。

风,一种无言的隐喻。这是个人消弭了行动力,但对事物仍然以赫拉克利特式的观念来理解的世界。

“我们疯狂的拍风

拍摄不可能之事才是生命中最美好的

我穷尽一生

去捕捉风,去驾驭风

你们会看到这一刻的到来”

伊文思自白道。他拍了风,拍了风筝-龙,拍了试图用巫术引来狂风的女人,后者以索要两台风扇为代价。于是伊文思派人给她运来了两个风扇,由骆驼驮着。

沙漠尽头、坐在椅子上的伊文思,几乎没有行动的能力了。他从椅子上跌倒,但是不久又在另外的镜头中站起来,试图跟儿童们交流:

“我从远方来,我不懂中文,很遗憾吧。”

他被送进医院。那么他是怎么控制拍摄,怎么‘导演’纪录片的?他的妻子玛索琳娜·罗立丹·伊文思(Marceline Loridan Ivens)偶尔会在镜头中露出半张脸。

一个人的晚年总是有很多东西不是用语言能够表达清楚的,尤其是他仍然怀着童稚心、对世界抱着持续探索的欲望。

伊文思的晚年,也想通过《风的故事》这样一部故事片——也许是他的所有纪录片中最接近叙事的一部,讲述自己一生遇到的事物,不止是东方,也不止是那些象征性的符号,而是符号所提喻的广阔的世界,是被风所改变的地貌、沙漠、植物和人的面容。

在他的晚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从容。

 2 ) 风的故事

    故事从一个梦想飞翔的小孩开始,风车的翅膀在屋子前不停的煽动着,于是,飞机穿越云海,来到了中国。当80多年后,老人再一次面对风的时候,他在想的是什么呢?
    黄土高原上,无尽的沙漠,一把椅子,一个背影,一个大特写,是充盈着泪水的双眼,银发如雪。或者,我们都会错了意,伊文思从来不是要以中国来作为影片的终极目的,只有这个生命即将走入尾声的老人才是影片当仁不让的主角。而那些撕裂的,咆哮的高原风恰似老人一生要捕捉的,恍如生命里那些最耀眼的瞬间,记忆中最难以抹去的片刻,以及追逐了一生中隐藏在内心最底层的梦想。而此刻,“我”即将远离尘世……
    后裔射日时是何等豪壮,嫦娥翩翩起舞……当伊文思再一次遇到嫦娥时,却听到月亮上的嫦娥是何等孤寂。“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李白醉酒沉江,剩下的是最美丽却也是是最虚幻的景象——水中月。你看见了它,却永远得不到。伊文思或许在求风的过程中,明白了,释然了。于是,数千年前的秦俑再度舞动,于是,就让风吹过,生命中留下痕迹……

 3 ) 伊文思和《风的故事》:一个携着想象力自由飞翔的人

之前在课堂上早已经看过《风的故事》片段,当时就对这个荷兰老头伊文思的鬼马想象钦佩不止。可是一直没有看完,这次有看胶片的机会,自然不欲错过。银幕由暗变亮的一瞬间,风声鼓动着老人记忆里的那架飞机的螺旋桨,猎猎作响,就像起飞的欲望在发声,轰鸣,震动,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影片中交错着许多不同的时空,一个是伊文思来中国拍摄纪录片时的真实情境,一个是他内心对童梦的回忆,一个是他对中国文化五千年的探寻和解读,甚至还有更多的,都杂糅在一起,最后整合成一个庞大的心灵系统,以一种近似于梦呓的影像语言来纪录一个外国人对中国浩荡如风的岁月山河的感悟。而风和孙悟空,却是两个始终贯穿影片的线索,在几个时空中跳闪腾挪,来去自如,时时点醒着观众的智慧。看这样的纪录片,不仅需要一颗沉静的心灵,还需要飞翔的想象力,跟随着导演的魔杖,触类旁通地跳开去,游走,徜徉于无止境的思索中。

虽然已不是第一遍看到了,但是在大屏幕上再一次看到风吹稻浪、沙海的奇境,看到穿越时空和年少时的自己对话并行时,仍然为伊文思的想象力折服。影片中有许多流动的诗意之笔:

伊文思病倒在床,孙悟空前来看望。他在病床上展开一卷画轴,为纸上的墨龙点上双睛,接着风感龙气而生,门户大开,伊文思骑在纸龙身上一跃升空的剪影。这个剪影因为假,所以显得非常俏皮、灵动,是一个老头以顽童的心态,嬉戏般地踏上他的探寻中国文化之路。

再如时代的列车轰然开至,带来了这样一班人。在时代的舞台上,所有的演员各司其职,这边厢有人在做慷慨激昂的演讲,那边厢京剧霸王别姬唱得轰轰烈烈,而那一头又有结婚闹洞房的喜宴,更未想边上就是一些红花儿童齐唱革命歌曲。这组场面拍得非常有杂耍的感觉,相当的热闹、欢庆,而孙悟空自如游走其间,开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这就是伊文思眼中的现代中国么?这样的中国无疑是滑稽的、游戏的,这样的历史亦是被轻松解构后的历史。而这之后,当伊文思脸上绘着孙悟空的面孔出现时,这一幕混淆了他和孙悟空的身份,或说他和孙悟空合二为一了。他从一个旁观者摇身一变为参与者,一个游戏历史、嬉戏当下的神话人物。

还有兵马俑那一幕,更是令人震撼。伊文思只获得拍摄兵马俑十分钟的时间,他非常无奈、恼火。情急之下,灵机一动,去市场买了好些假兵马俑,活生生摆出一个假兵马俑阵来。之后,他站入兵马俑阵,正当我们疑惑何以那些假兵马俑如此高大时,那些兵马俑居然活动开来,原来是人扮的。而此刻,伊文思站在活动的兵马俑阵中,看着他们一一走下前去,就好像,他在一旁,静静看着中国历史复苏的过程。

像这样的神来之笔有很多,不及一一述说。有的纪录片献给父母,有的献给子女,有的献给朋友,有的献给老师,而伊文思的这部纪录片,他是忠实地献给了自己,献给了自己的想象力,献给了激发这股想象力的中国文化和他对中国文化的想象。

 4 ) 伊文思和中国符号

文艺圈里的中国迷不少。圣罗兰鸦片所表现出无尽偏差的中国美学;管中窥豹的装逼无度的马悦然先生。
但是伊文思和他们不同,剪影,画龙点睛,后羿射日,香蕉与悟空的脸谱,佛像,中医,李白,京剧,青铜面具风,中国山水,栈道,松,长城,假兵马俑(这个真的太特么中国了),巫术,抗日。伊文思将这些中国符号同光影融和,通过对这些光怪陆离事物的记录,对诗性,神性,和灵性的把握,纪录了无色无性的风。
与月亮相关的那段是我最喜欢的,月无疑是中国诗歌表达里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意向。
伊文思从梅里爱《月球旅行记》的月亮里走出来。听到李白的笑声,俯瞰地球,看到高唱“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揽月醉酒溺死的李白。他在月球上遇到了坐在月亮上口口声声说着“后羿烦透了”的嫦娥,嫦娥以水袖模拟风的姿态抚慰自己的寂寞。而身在月球的伊文思用望远镜又看到地球上今日之中国,他已经换上悟空的脸谱回到地球。
我三年前在大连的猫空看到过一本《记录电影大师伊文思研究》。现在想来也是有趣的缘分
最后用伊文思在《风的故事》里的这段话作为结尾。
“我们疯狂的拍风
拍摄不可能之事才是生命中最美好的
我穷尽一生
去捕捉风,去驾驭风
你们会看到这一刻的到来”


(附录:不知道在沙漠放小凳子看日落,在沙漠里倒下,和风吹麦浪的那几个桥段是不是致敬《小王子》)

 5 ) “我想将你们尽可能地引向远方” ——伊文思与二十世纪的中国

 “我想将你们尽可能地引向远方”
  ——伊文思与二十世纪的中国
  
   吕新雨
  原文出处:http://blog.sina.com.cn/s/blog_992983ea0101ibwl.html
  
   2002年夏天我曾去北京参加一次纪录电影的论坛,会上邂逅荷兰学者Kee Bakker,他来自伊文思的故乡,是Joris Ivens and the Documentary context一书的主编。Bakker先生把这本由阿姆斯特丹大学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文集送给了我,并且在扉页上写下了这样的话:希望纪录片在中国能够和故事片一样重要。我相信,这样的理想和信念来自伊文思,这位二十世纪最重要的,也是真正具有世界意义的纪录片导演。这本书收录的文章来自不同的国家,主题众多,包括讨论伊文思与意大利,伊文思与法国,但是书中没有来自中国的学者,也没有文章来讨论中国与伊文思的关系。
  这是一个巨大的遗憾。伊文思在中国拍摄《愚公移山》之后,一直问自己:在我们走了之后,中国人会怎么评价我们?中国,这是一个与伊文思的生命、信仰和追求血肉相连的国度,他把自己最后一部自传性和总结性的电影《风的故事》选择在中国拍摄,并且用大量的中国意象作为他自我理解的展开。从来没有参加过共产党的伊文思一辈子却信仰和投身于社会主义,在晚年,他这样总结:
  “我还要回到我在苏联的年代的,这里的回顾不过像是一处路标,它确定了我的观念范畴。1930年在古朴的列宁墓前,此一程也。1980年在毛泽东纪念堂前,彼一程也。我在这两点之间,在历史中穿行往返:荷兰、比利时、美国、澳大利亚、捷克斯洛伐克、波兰、古巴、智利、越南和一切反抗凄惨、邪恶及奴役的人们所在的地方。共产主义是这场战斗的先锋队,我相信共产主义,昨天在苏联,今天在中国,如果体力允许,明天再到别的地方。”
  在《风的故事》中,荷兰作为风的国度,是伊文思生命的开始,但是“风”却最终把他带到了中国,使得中国成为伊文思生命的终点。《风的故事》完成后的第二年,他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也使得这部电影成为一个遗嘱。一个没有中国内容的伊文思其实是无法想像的。
  在今天的中国,对伊文思的理解却重新成为一个挑战,我指的是伊文思和中国七十年代的关系,它集中体现在《愚公移山》。它拍摄于1972年至1974年,完成于1975年。当它于1976年开始在欧洲放映的时候,中国宣告文革结束。这使得这套系列电影成为重要的历史见证,这不仅仅是指它的时代内容,更是因为它包含了伊文思对这个特定时代所涉及的具体内容的独立观察和思考,并因而使之成为长度接近12小时、包括十二部影片的鸿篇巨制,这也是伊文思电影生涯中最宏大的作品。但是,我们今天讨论伊文思似乎更愿意谈他早期的先锋电影《雨》和《桥》,以及晚年的《风的故事》——只是因为它的寓言和象征似乎与直接的政治无关,而似乎只是形式的问题。我们故意遗漏和回避的恰恰是伊文思与中国政治的关系,这自然不是偶然的现象,它是冷战后的整个世界以及今天中国“告别革命”的意识形态的结果。但是,大凡在当代中国研究伊文思就很难使自己避免挑战,这个挑战既来自伊文思,也来自今天的时代。
  在《愚公移山》的整个拍摄过程中,伊文思始终忠于自己的感受,并尽一切努力保持拍摄的独立性,——这是整个拍摄过程中他所关心的最大的事情。影片的资金来源于法国国家电影中心,以及后来他们个人的追加款,拍摄的方法是以“民主”的电影方式让“人民”说话,“在这个意义上,影片超越了我们”。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一直毫不妥协地与中国行政机关对他们拍摄与剪辑的干涉进行斗争,拒绝拍摄完美无缺的“大寨”和被排练的喀什街景,宁愿把不能用的胶片扔到垃圾桶里去,拒绝执行文化部提出的61条修改意见。他们坚持要让在摄影机后面的必须是一个中国人:“他们中的一个”,而不是一个欧洲人,为此不惜耗费了几乎两个月的时间和 八千米的胶片来培养中国的摄影师。在无法被西方商业渠道所接受的情况下,他们自己组织和完成了一切影片的发行和放映。因此,不能认为《愚公移山》是宣传,因为在《愚公移山》中我们看到了与当时的宣传完全背道而驰的立场和观点,它包含了对当时中国的很多怀疑和不认同,比如他对清华大学生的批评:“对世界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们是在这种空白的环境下长大,生活的。他们对自己的历史不了解或所知甚少,他们只会依照学到的教条来和我们谈论长征、延安、解放前的中国、资本主义、修正主义等。”但是完全不同与同一个时代拍摄中国的安东尼奥尼,在伊文思看来:“对于安东尼奥尼的影片人们有这么一种印象,中国人与我们相比是‘另类’的。但我们的影片通过录音和翻译所展示的,他们的言谈和思想就像任何一个人。通过‘逐字逐句’的翻译,我们在影片中保持了说话的中国人的‘立体’形象,而安东尼奥尼对他们的表现则是平面的和非个性化的。”这个比较是尖锐的,也是准确的。
  但是我们的研究者往往一方面描述了伊文思和罗丽丹对“真实”的尊重,同时又花了大量的篇幅来揭批文革,用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感受和具体的历史材料来说明为什么伊文思拍到的东西往往是“表象的真实”,这个论证方式本身是很有意味的。一方面,它体现了在纪录片美学背后的社会和政治的力量,从而揭示出纪录片研究的复杂性,它需要被置放在社会、政治和文化的多重关系中。但是,另一方面,这也是问题所在,因为文革研究是一个二十世纪人类历史中的重大问题,它很难仅仅用个体感知的有限视角可以涵盖,也是很难简单地用肯定或者否定所能够界定的。如果只是从目前既定的盖棺论定的话语出发,其实很容易封闭多种读解《愚公移山》意义的可能性,比如关于平等、大民主、缩小三大差别等等。比如,在《上海第三医药商店》中,伊文思表现了药店为农民服务的场景。第三药店的职工送医送药下乡,他们按照固定不变的价格在农村销售药品,这是为了响应当时的毛泽东的指示:“在财政问题上,应以百分之九十的精力帮助农民增加生产,然后以百分之十的精力从农民取得税收。”这的确不符合市场的原则,可是当市场化改革已经进行了差不多快三十年后的今天,城乡差别不但没有缩小而且加剧扩大为社会断裂,为此中央政府已经连续数年出台1号文件,我们再回头去看当年毛泽东的指示和当年上海第三药店的行为,是否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愚公移山》里的另一部重要作品是《渔村》,它表现的是山东大鱼岛的集体化道路,有研究者表示“当我初次接触伊文思所提供的有关大鱼岛的经济信息时,本能的反应就是怀疑”,但是“在我仔细地研究了伊文思的电影和相关的资料之后,我开始相信这是可能的”,“ 由此可见,不仅仅是大鱼岛的富裕在文化革命中不是偶然的现象(尽管不多),而且,大鱼岛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对于走集体富裕道路的信心和理想,也是当年许多共产党人所赞同和拥有的。他们不仅有共产主义的理想,而且在想方设法地实践自己的理想。”而且有证据表明大鱼岛的集体化道路抵制住了八十年代以来的“私有化”浪潮的压力,在今天依然成功地以集体经济的模式存在着。这是否应该成为开启对那个时代新的理解的可能性呢?
  伊文思出生在1898年,一生都在二十世纪的风口浪尖上,逝世于1989年,——特别富于历史意味的一年,它被认为是二十世纪的提前终结。因此,他的一生及其电影镜头都和这个世纪的革命纠缠在一起,这就决定了读解伊文思是无法与理解二十世纪的世界历史和中国革命相分离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伊文思及其镜头的意义是不可穷尽的。在八十年代的欧洲,在中国政府宣布要彻底断绝和七十年代的关系的时候,他因为《愚公移山》失去了长达十年的工作,以“意识形态的终结”为标志的二十一世纪拒绝了他,以作为他对革命和社会主义同情与参与的惩罚。但是当我们把伊文思与里芬斯塔尔在二战胜利后也曾失去十年的工作机会相提并论的时候,是需要特别警惕的,一个应该认清的最基本的界限是:法西斯主义是反人类的种族主义,而二十世纪波澜壮阔的反殖民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却是为了人类的解放而奋斗。它再一次证明纪录片的美学和意识形态立场不可分割的重要性。如果说任何群众集会的仪式都是“神话”的仪式,而不去分辨不同的集会的意识形态之动机,其实是否定和取消了任何社会反抗和变革社会的可能性。我们究竟在什么意义上可以把《博里纳奇矿区》里的工人游行和《意志的胜利》里的涌向街头向希特勒行举手礼仪式的“群体的聚集”等量奇观呢?构成今天中国的“群体性事件”又该如何理解呢?在三十年过去的今天,当重新清理中国的社会主义遗产成为这个时代的另一种内在要求的时候,重新去看待伊文思对中国七十年代的描述会是一个重启历史的契机,我相信。
  在这个意义上,《风的故事》如果仅仅从形式和先锋艺术的角度其实是无法读懂的。一个值得重视的读解是把“风”翻译成“理想”,但仅仅是一个抽象的“理想”本身还是会遇到很多无法读通和贯穿的障碍。《风的故事》一开始,字幕说道:“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位老人。他出生在一个国家,在这个国家里,人们致力于驾驭海和风。他经历了二十世纪,用手中的摄影机拍摄了我们这个时代的风暴。”在我看来,这个理想其实应该由具体的历史的内容来充实:这就是社会主义理想,它是整个二十世纪的历史潮流,是由“风”所推动的。用伊文思的话来说:“一部不可能的电影是生命中最好的电影。我一生中所有的尝试都是为了拍摄风,驾驭风。如果它来了,我们就要用摄影机抓住它”。但是在投身于这个历史的过程中,“历史有无情的齿峰,我可以说曾被历史‘咬伤’”,这体现在影片中是他在沙丘上苦苦等待风的到来,终于昏倒。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对这个来自底层、民间、历史和传统中吹来的风的信仰,影片中的一个重要角色是一位典型的西北乡村妇女,但她却是最具有力量的能够呼唤风的巫婆,——西北正是中国革命诞生的地方,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在西北的窑洞里,他找到了被锁在箱子里的“风”,一个鼓着腮帮子吹风的图腾面具,面具的制作者将其送给了伊文思,伊文思则回赠了自己早年的拍摄的爱情影片,用爱来换回“风”不正是他一生的写照吗?从1938年拍摄中国抗战的《四万万人民》开始,他不无自豪地说:在“无人能决断中国革命是否成功的今天,我一直与他们站在一起”,“我深信无任何一西方人有像我这样同中国的关系”。这就是为什么《风的故事》里会出现《四万万人民》的镜头:长满庄稼的大地作为人民的隐喻支持着抗战的将士们。在他的晚年,他对拜访的年轻人说的是:“我想将你们尽可能地引向远方,直到你们能理解我的疑虑与信念”,虽然“事实是无情的,有时是难以承受的,对一个像我这样的终生投身于社会主义和革命斗争的人来说,尤其如此。但是要有立场,这是我的信念。”这个信念不是别的,就是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因为社会主义的信念就是人民推动了历史,如果说伊文思的电影具有政治性的话,这是他最大的政治,而他对社会主义的同情和支持,正是基于其上的。“人民”,这是一个无法被“市民”和“公民”所取代和消解的政治概念。
  从先锋电影走向人民电影的一个转折点,是1930年应普多夫金的邀请去苏联,“在那里,他们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那是无产阶级的天下,所有的人都戴鸭舌帽。人们坚信工人阶级有伟大的才能,人类已经赢得的东西,工人阶级能把它推到最高水平。这是最有朝气、最自觉的阶级。”之后,1946年因为拍摄《印度尼西亚在召唤》,在自己的祖国和其殖民地印度尼西亚的独立之间,他选择了第三世界被压迫的人民,——因为这部电影,他被驱逐出祖国长达四十年。然而,一个在今天很有代表性的观点是,当纪录片倒向政治的时候,也是纪录片离开艺术的时候。1933年的伊文思在比利时拍摄《博里纳奇矿区》时,曾安排再现一场已经发生过的游行,结果却成为一场真实的示威,不断有工人参加进来,并且遭到了警察的干预。对此,我们的典型分析是:当观众为了争取属于他们自己的权利(不是为了拍电影)而站出来的时候,艺术的殿堂为之轰然倒塌,因为艺术欣赏所需要的间离的心态在观众那里已是荡然无存,他们看到的是生活直接而又具体的一面,他们可以为之激动、为之慨叹、为之愤怒等等,唯独不会去欣赏其中的韵律和节奏。但是这却正是伊文思需要的,“我现在而且将来一直都是艺术家兼社会活动家”。这里包含的一个重大问题是艺术与干预社会的关系,这也是纪录片的独特之处。什么是纪录片的美学和艺术?艺术是只包含在韵律和节奏中吗?只有形式感才是艺术吗?如果是这样,纪录片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正是在《博里纳奇矿区》中,伊文思反省并放弃了早期先锋电影的对形式感的美学追求,而走向现实的政治。那么,纪录片导演介入社会和历史是否也是属于艺术本身的行为呢?“我坚持以我的职业干涉社会”,伊文思的艺术是用来干预社会的,他让自己投身在历史中,全身心地沉浸在时代的氛围之中,去触摸和打探时代的脉搏。伊文思到底是一个“因为政治而浪费了自己才华”的艺术家,还是一个在政治中实现了艺术才华的导演?其实,艺术从来就没有获得过意识形态的豁免权,虽然它曾经宣称过如此,但那不过是另一种意识形态的表述。
  今天,当纪录片导演对自己的文本进行干预的时候,我们称之为先锋艺术。相比之下,伊文思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对整个世界,对整个社会文本进行干预,他用艺术的方式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到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的事业中去,在这个意义上,他是最彻底的艺术先锋。不能理解这样的纪录片大师,是我们今天这个时代的悲哀。二十世纪的整个世界历史,如果离开中国革命是无法想象的,作为今天的中国人,我们是否还能够分享伊文思这样的历史视野?作为一个国际主义战士,他总是选择让自己处于二十世纪世界革命的心脏地带和风暴眼。这个追风的人,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体验革命风暴所带来的激动、痛苦以及悲伤,哪怕它是难以承受的,哪怕它导致自己伤痕累累,——这也是一个艺术圣徒者的所为。在这个意义上的艺术和“人民”的关系,是值得重新理解和讨论的话题,它需要建立在由伊文思所激励出的对真实和真理的信念上。
  今天的艺术该如何参与到建构和介入历史的洪流中去呢?
  
  
  
  
  2007年1月30日夜,上海。
  2014年《读书》第四期。
  

 6 ) 风中的永恒

风的故事是尤里斯,伊文思导演的最后一部作品,是来中国拍摄的一部超现实主的纪录片,“飞翔的荷兰人”与风的关系当然是息息相关的.他与中国的关系也是息息相关的。 风是哪里的风?风是东风的风,是中国的风,是共产主义的风。晚年的尤里斯只有半个肺的老人,对于风的渴望是常人难以想象。风的故事是谁的故事?是作者的故事,也是中国的故事。这是一部自我审视电影。尤里斯本人就像一阵风,吹遍了世界各地。伊利斯用摄影师记录了20世纪中国的变迁,也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他曾说“是中国收留了他”。 色彩与构图的唯美,当之无愧得“先锋派电影诗人”之称,在这部影片里每一幅画面的构图都像诗一样美,而且将中国的李白捞月落入水中的场面,“一个诗人在描述另一个诗人”,到月亮上的场景,嫦娥翩翩起舞的画面,”像一首诗中写的那样“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在沙漠里拍摄的照片么每一帧都是一幅唯美的摄影作品,尤其是作者走向沙丘的场景。美猴王,乐山大佛,嫦娥,兵马俑 ,他将中国形象都展现在屏幕上,他将中国的传统形象展现给了世界。 “我重来没有拍过违背自己意愿的影片”,这是伊文思的一声的写照,在《风的故事》中也将这一慕展现出来了,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被自己的祖国的拒绝承认,也正是因为次他拍了这部关于风的电影,他认为这是大地的呼吸。在风中,他似乎找到了生命的真谛。这是一部想《雨》等先锋派电影风格的回归,也是记录电影新创造,从先锋派到超现实,是他壮阔的一生。

 7 ) 一部极富现代性的纪录片

《风的故事》是导演的收官之作。大师之所以能成为大师,是因为他在他的艺术创作领域不断地提高自己对艺术形式的驾驭能力和对艺术直觉的感知能力。若说,《茅屋》是新手的青涩稚嫩之作,那么《风的故事》就是新手蜕变为大师的超凡脱俗之作。不觉得后者是导演的巅峰之作是因为一个艺术创作者的创作轨迹都是一个开口向下的抛物线,巅峰时刻往往都是中年阅历感悟积淀深厚时期,《塞纳河畔》、《海岸之风》等等都是更值得我们去挖掘的作品,只是不同时期的作品体现着导演不同年龄阶段的艺术感悟力和世界观。该片表现似梦似幻,幻象与现实相结合,手法前卫,是一部极具现代性的纪录片。索玛利娜坦言,该片在当时至少领先欧洲纪录片创作20年。
月球梦幻。本场戏融合了多种领人记忆深刻的意象,如中国的月宫嫦娥、诗人李白抱月而终和法国表现主义风格先驱梅里爱的《月球旅行记》,都是极富诗意的文化符号。尤里斯伊文思自己扮演主角,从梅里爱的月亮嘴巴里走出来,拄着拐杖漫步在月球表面(虽然从布景上看这是一个极为简陋,让现代观众无法产生任何更美情趣的联想力),从一个孔向下望去。唐代诗人李白正醉意七分地躺在一叶扁舟之上,一曲《将进酒》直抒内心对人世间的感慨之情,突然水面浮现偌大的月影,诗意正兴的李白扑了进去,之后还有着各种古今服装的人前来江边凭吊。这或许是一个民间故事,李白和李白的才气领多少代国人陶醉神往,或许由于艺术趣味相投,这故事就被导演用在了该片创作中,用镜头表现浪漫主义领本片艺术想象力增色不少。接着伊文思对话嫦娥也是极为有趣。嫦娥胸中郁结是因为苦于孤独寂寞,两人相谈甚欢,期间还穿插着现代艺术体操的表演,同一场景打破不同的时空语境。
兵马俑。这场戏有趣的部分是因为它不在拍摄计划之内,尤里斯伊文思的要求无法得到兵马俑管理方的满足,可接下来的戏成了伊文思个人性格和艺术理念的展示。他让人去小摊贩那购买数量众多的兵马俑,自己布置成一个简陋的兵马俑阵来拍摄。整个过程镜头纪录了很多伊文思欢笑的时刻,或许这正像个游戏让这个老顽童可以重新玩味一把,同时这也是他对艺术表现的严格要求和执着。伊文思在众多真人兵马俑行进中间或许真的很满足,获得了内心与古代威严肃穆力量的一次深刻交流。
棚内生活戏。大门一开,一群演员涌入棚中搭建好的各个场景,京剧表演、广播通知、结婚仪式、学生合唱……这是一段生活缩写,广播演讲的功能象征着时下的中国人民生活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蓬勃朝气。一只京剧装扮的猴子游走在其间,不被旁人发觉,表演结束人尽散去之时,伊文思背朝观众走向大门,和门时一扭头原来他的脸上画着京剧猴的脸谱,而这只猴子还出现在片中其它场景中,比如老人打太极和兵马俑拍摄等。一个西方人,在影片场景中常常使用猴的脸谱符号,一方面这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极其了解和喜爱,另一面是表现一种类似的中西文化交融的理念。这也是晚年的伊文思极其想尝试和驾驭的题材。
90岁高龄的伊文思坚持上黄山、走沙漠,去拍一部有关无形无影的风的电影,这需要何等的勇气。突然想到了一代枭雄曹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种回望反思的情境对杰出的人类情感而言都是共同的,若他不选择从政,那么他的文学成就是盖世无双的。或许大师的晚年都是通达的,无论对艺术世界还是个人生活,所以才有那么多好的充满想象力的艺术成就斐然的杰作,如费里尼的《月吟》、黑泽明的《梦》等等。重温经典,缅怀大师!

 短评

这不光是拍中国,这是借东方元素拍自己的人生总结啊。有人终其一生都在追逐“无形的事物”——可能是某种信念,某种信仰,或是自由,或是热爱,伴随着苦难和幸福。这一切,如风般,难以捕捉,却能切身感到它拂过了面颊和发丝,并通过生命的呼吸,灌注全身。如沙砾的往事,随风疾驰而过,还没来得及把握,就已远去,只留下远去的影子。风带走一切,也汇聚一切。汇聚于美好中,汇聚于岁月中。

6分钟前
  • 李铁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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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不可能拍摄之物,电影所能表达的巨大而细微的美尽在其中,又找到一些十几年前看安哲、基氏电影的幸福感,发自内心的激动要喊出来:好美呵!然后数了一下,从1938年伊文思来华支持中国人民抗战到1988年,他访华应该超过20次了吧

7分钟前
  • 心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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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第一节课,师生见面聊天客套,永远记得“我跟的第一个剧组是伊文思的组”这句话,旁边同学目瞪口呆还不忘发了条朋友圈。

10分钟前
  • 冷水浴缸
  • 还行

安东尼奥尼4个多小时的《中国》透支了我对这类片子的好奇,这部片子最妙的地方在于孙悟空的串场,灵气的很。

12分钟前
  • 唐伯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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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的荷兰人——尤里斯·伊文思,借“风”承载人生的痕迹,流动的镜头,行径的轨迹,绵延的梦呓,大师晚年对记忆与影像的追溯。

13分钟前
  • 柯里昂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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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疯狂地拍风,拍摄不可能之事才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影像、历史、时间、记忆。对中国文化的迷恋(太极拳、孙悟空、后羿射日、李白饮酒作诗、嫦娥、戏曲、龙腾、1938抗日战争、乐山大佛、长城、兵马俑)以及月球旅行记的乱入。拍的相当有意识,相当美。自由表达权,为艺术而战。

14分钟前
  • Cloud-D-Zo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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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的故事》中,荷兰作为风的国度,是伊文思生命的开始,但是“风”却最终把他带到了中国,使得中国成为伊文思生命的终点。《风的故事》完成后的第二年,他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也使得这部电影成为一个遗嘱。一个没有中国内容的伊文思其实是无法想像的。

17分钟前
  • Car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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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与想象交错,一念沙起,御风狂笑。伊文思对于风的表现并未仅仅停留在客观物质表面而是融会贯通于整个民族精神气节间:谈笑有姮娥,往来无谪星,秦俑谐列阵,行者妙点睛。鹤发童颜,稚心未泯,时有即兴神来之笔,老者乘轿行走于黄山之巅@资料馆

18分钟前
  • 谋杀游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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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馆】玄。音乐。想像。片场。中国摄影师。

19分钟前
  • 私享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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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镜头非常的卡尔维诺~!

22分钟前
  • 芥末蘸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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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包含了他對中國特有的情感,看了之後很感動。很像他的告別作。

27分钟前
  • 大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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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斯·伊文思对自己作品和中国情结的抽象总结。这种抽象因为之前一部部具体的纪录片而显得可信。最感人的一幕是,白发苍苍的伊文思握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说:“我从远方来,我不懂你们的语言,但我可以感知你的手,你的手指紧握着我的手指,我感到我能理解你,我们在说手语。”

31分钟前
  • 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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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很有感觉,喜欢里面的风,孙悟空和拍的中国的各种东西。ps年轻版的张献民也很不错哟

36分钟前
  • 图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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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易水寒 今日无风

37分钟前
  • Santa 紫霞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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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斯大师已到禅境。回顾、追寻、和对自身与世界的未知的探索

38分钟前
  • 马西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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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新纪录电影”补课。主观真实下的虚构“大片”,叙事以“风的视角或要素”为核心而展开,由风而起、随风而逝。从展现旧传统与新现实交汇在“魔幻现实主义中国”出发,尤里斯·伊文斯对自己做人生总结,最后还挺感动的。

42分钟前
  • 徐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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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逸如诗,纪录片也是可以这样拍的。

45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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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必须出自一位热爱中国的大师之手。

47分钟前
  •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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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

51分钟前
  • 嘉 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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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九十岁荷兰老头的八十年代中国的记忆群像拼图,从后羿到李白,从梅丽爱到嫦娥,啦啦队到骑行大军,长城到兵马俑等等。孙大圣绝对是最出彩的一笔。一个老人的想象力和对中国文化探寻解读的心愿,俏皮生动,也有得闷。

53分钟前
  • B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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