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地狱模式
家乡不是安居之所,被迫离乡背井,忍受语言和文化的隔阂在异乡寄人篱下,勉强度日,这种感受太可怕了,哪哪都不是家,哪哪又能何时能为家。电影取材现实冷酷,虽然我对那种肤色的人种有天然的排斥,(我知道自己偏见),但是这种地狱模式的人生还是很让人动容。这对欧洲来说真的是意义大于电影本身了,可惜了同期的卡罗尔和聂隐娘了。
2 ) 何处是我家?
流浪的迪潘 获奖后一直被各种评论为无趣之作,以至于没有报太大期望现在才看。看完却觉得毫无睡意,故事讲的明明很精彩啊!男主从自己国家的战斗换到法国郊区黑帮的斗争,从默默隐忍到最后以暴制暴。尔女主从原本对新环境的抵触到渐渐接受和融入,并在情感上也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假丈夫。我们可以看到两位主角情感的细腻转变。最然结尾导演保守的拍摄手法和突然的情景转换看起来让人觉得不舒服,最后一笔幻想中的美好生活虽然说是一种期许或者说是一种嘲弄,告诉观者这样的生活只是幻想中的美好,而现实则是无尽的黑暗。但这也许是导演并不想过多的去描述暴力,说白了这也不是他之所长。但总体觉得还是比前作锈与骨要好。虽然得奖争议较大,但不失为一部值得看的作品。
3 ) 摄影机低下它高贵的头:《流浪的迪潘》与艺术的狂妄
一年一度的各大电影节和奖项把电影业的轮回周期死死定在日历年上,时间像胶片放映机一样转动不歇。元旦一过,2016这卷胶片盘的第一帧就在圣丹斯的光影中粉墨登场了。然而2015的结局还没有放完,世界电影之都洛杉矶的红毯秀场才刚刚铺开,并在二月底给上一年影坛的恩恩怨怨划上句号。
过去一年里最大的冤家,恐怕就是在戛纳摘得金棕榈的《迪潘》。从五月的戛纳到九月的巴黎,评论界一片嘘声,毫不给法国电影一哥欧迪亚任何面子。按理说本国片问鼎戛纳,如果公映时间符合要求,应该是送选奥斯卡外语片的当然选择。可是法国人不但把名额给了一部土耳其语片,而且这片子还是导演的处女座,只在戛纳的偏门单元小展映了一下而已。
也许只有把这件影坛公案作一梳理,电影历的2015才会真正翻过去。
【电影的场面与现实】
雅克·欧迪亚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电影人,其父米歇尔·欧迪亚是上世纪法国家喻户晓的编剧。年轻的雅克学业还未完成就跟着父亲写剧本,以至于四十岁筹拍自己第一部长片的时候已经在电影界人脉深厚,处女作就请到了老戏骨让-路易·特兰蒂尼昂(《爱》,2012)和当红小生马修·卡索维茨(《天使爱美丽》,2001)。从这第一部片子开始,欧迪亚就不是典型的法国纯文艺片导演,而是像特吕弗那样的综合艺术家,或许离今天的好莱坞艺术导演更近些。对他们而言,电影的第一要务还是讲故事,技术和艺术手法上的探索只是为叙事服务。
《迪潘》也是这样一部艺术性很强的大众电影,兼具一定的社会性。影片讲述斯里兰卡内战结束后,泰米尔猛虎组织战士迪潘精疲力竭,准备装作平民申请到欧洲避难。因为有孩子的家庭在难民审核上有优先权,单身女子雅丽尼就在难民营随手拉了个小女孩,与迪潘佯装一家子。但到了欧洲后,雅丽尼没能到英国投奔亲戚,而是与迪潘和孩子一起被困在治安堪忧的巴黎北郊。把难民题材拍成批判现实主义的很多,但是像欧迪亚这样硬是弄出大场面的就未必了。
评论界对《迪潘》的一大诟病恰是其对巴黎郊区的描写不具有代表性:即便是北郊平民区,也不至于除黑帮、毒贩外只剩迪潘一家。然而,同样是这些评论家,对欧迪亚之前的一些作品大加赞赏。可《先知》(2009)中的戏剧肯定不能代表典型的法国监狱,房产流氓又有几个像《我心遗忘的节奏》(2005)的主角一样有志古典音乐?其实欧氏作品从来不看重描述现实,而是喜欢探究每个小环境中抽象化的、浓缩的侧面,并在其中偏执地寻找少数者和异类,以考察主流与边缘之间的社会张力。《唇语》(2001)中的聋女和刑满释放犯,《男人最痛》(1994)中怪异的一老一少,欧迪亚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例外”上,而不在乎能否代表或者重现某一社会现实,七部电影概莫能外。
【类型的继承与颠覆】
《迪潘》的开头的确像是一部社会问题片,但迅速就被其他类型因素撕扯得面目全非。或许这便是让很多人不舒服的地方,我们太习惯于那些规规整整的、可以被舒舒服服地分类的作品,一旦在我们接受的框架中找不到它的位置,就将其斥为四不像、不知所云。可是,伟大的作品从来都挑战一切陈规,包括既有类型。
拼凑假冒的迪潘一家来到法国,在获得官方安置前,他不得不靠在晚上出售玩具糊口。全片最著名的几个静像之一便是迪潘头戴饰物、手里攥着玩具,在巴黎街头的寒风中兜售,眼神像极了迷途的孩子。“卖玩具”这个剧本细节不是随便选的,它是角色身份变化的隐喻——身经百战的猛虎战士不但自拔虎牙融入市井平民,而且对异国的生活一无所知、语言不通,就像个孩子一样。而整部片子就是这个“孩子”在新的环境里不断学习的过程。这便是莫根施特恩所说的成长小说(Bildungsroman,又译“教育小说”),叙事艺术有史以来便长演不衰的一个类型。
用细腻的成长叙事来讲述难民融入新社会的经历,可以说是欧迪亚的新意所在。此前的难民故事也常强调新的“生活”,而《迪潘》则更敏锐地捕捉到生活剧变背后深藏着重生的隐喻,他们面对的不独是新的生活,更是新的生命。人一辈子能活几次?要为这样的新生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是欧氏作品中不断追问的。《唇语》和《我心遗忘的节奏》已经说过,《锈与骨》(2012)中的男女也都挣扎着从贫穷和残疾的困境中寻求生机。这种新生最极端的表达是《自制英雄》(1996)中的阿尔贝·德伍斯,靠着记忆力和聪明,战后抛家弃妻,从一个通敌者的儿子摇身一变成为抵抗组织的英雄。
“成长”的道路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但是崎岖坎坷成迪潘这样的却也不多。巴黎北郊特别是东北部的一些地区,长年治安混乱,警察不愿踏足,成为氓流横行的秩序真空地带。当主人公在小区中央划下一道“停火线”,试图以一己之力抗衡恶徒团伙,《迪潘》就进入了自卫电影(vigilante film)的传统中。自卫电影是一种盛行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剧情类型,往往是在公权力失效的情况下,片中人物决定自己承担起扬善惩恶的责任,或者只是自我保护。
《迪潘》之所以问鼎戛纳,除了评委所说的故事取胜外,对类型的历史突破也是三大电影节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同届亚军《索尔之子》的镜头运用和故事角度选择是对已经拍烂的大屠杀题材的一种创新,季军《聂隐娘》则把东亚武侠片这个类型从被“香港拍烂、大陆拍滥”的尴尬境地瞬间托升到纯艺术电影的高度。比起它们来,冠军《迪潘》可以说是玩了把大的,把社会问题片、黑帮片、成长叙事、伤痕叙事和自卫电影融会一炉,以前所未有的手法讲述难民故事,把类型片提升到社会政治和人生哲学的高度。
精疲力竭的杀人机器放下屠刀想重新开始,从贫穷滞后饱经战乱的斯里兰卡来到自诩文明富强的法兰西,为了新生不惜将自己置于孩童的地位。却在离卢浮宫、埃菲尔不过十几公里的地方,为了生存再开杀戒。没有什么比欧迪亚手中成长叙事和自卫电影的交替能更好地总结战争移民的困境,“不得已的恐怖分子”形象屡屡浮现,对难民潮中的欧洲是一个提醒。
【镜头的狂妄与虔诚】
典型的自卫电影,其高潮往往在一场最终的“自卫复仇”戏上。《迪潘》中的这一幕发生在接近片尾的地方,雅丽尼从影片中段起受雇于贩毒团伙头目家作钟点工,由于迪潘与之矛盾不断升级,雅丽尼也终于受到威胁。此时不法者之间发生火拼,场面一片混乱,雅丽尼打电话向迪潘求救。登得大雅的电影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主人公扮演从恶龙手中救出公主的骑士,但多少也会在猛虎战士的身手上做一番文章。还有其他很多种描述“自卫复仇”暴力的方法,影史上不甚枚举。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迪潘沿着消防楼梯一路向上,击毙一个个毒贩流氓,手举人落、弹无虚发,都市犯罪分子在二十年战乱磨练出来的猛虎战士面前不堪一击。但是这一切观众都看不到——镜头在这里平行下移,跟拍主角,所有图像只显示迪潘的下半身。没有主角面部特写,没有反转镜头渲染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广角镜头交代战局,没有平行蒙太奇切回雅丽尼或是切到任何一个对手的主观视角。整个长镜头跟拍过程中,叙事全由音效完成,细节仅靠观众脑补。摄影机就那样谦恭地低着头,注视着迪潘向上攀登的双脚。
留白本不是欧迪亚的强项,他的镜头表现性很强,摄影机一般很活跃,主动有余、内敛不足。目光一直是他的一个大问题,不是人物之间相互窥探(《唇语》)的目光,便是把不堪、痛苦、残缺、暴力、黑暗(《先知》、《锈与骨》)硬生生挖出来满足观众猎奇的目光。而这也是之前的评论喜欢他的原因,他们所熟悉的欧迪亚,就是这么善于表达。看似什么画面都能做的艺术家,给同行和评论者制造出艺术无所不能的假象。
这一次不同。迪潘的神情应该是怎样的?被唤醒兽性的猛虎该是怎样的眼神?杀戮意味着新生的失败,这其中的失望又该如何表达?剧本把导演推向了一个死胡同,迪潘极端的丰富性、矛盾性和复杂性在全片最高潮完全爆发,使人物超越了将他制造出来的艺术。换了谁在欧迪亚的位置上,也不能给这一刻的迪潘添上一个恰当的神情。于是,象征电影艺术无尽创造力的摄影机,欧迪亚的摄影机,第一次低下了它高贵的头,放弃了表现一切的狂妄,承认了艺术在面对人类极端体验时的手足无措。
简单谦恭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人物塑造,这恐怕是艺术作品面对苦难的最好选择。《迪潘》的筹备从2009年完成《先知》后就已经启动,最初在跟媒体聊起剧本的时候,导演宣称想要孟德斯鸠《波斯人信札》的效果,以两个好奇外来者的眼光批判法国社会,暂定片名则是《迪潘:不再恋战的男人》。一切都像是个精心雕琢的文艺小作品。而在创作过程中,主创人员逐渐剥离这些繁复的修饰,最终浮出水面的,是一部干净透彻的杰作。在伦理意义上,这样的简单收敛是向人类苦难的致敬。而在创作上,这样的视觉和叙事策略则是以退为进的留白,艺术在承认自己局限的同时走向了永恒。
【影坛的政治与江湖】
那么《迪潘》的负面评价又从何而来呢?这场媒体毁欧迪亚的潮流由西方最重要的影评期刊之一《电影手册》(Cahiers du cinéma)带头,从六月号(戛纳后)讽刺该片是金棕榈的献媚作,到九月号(公映后)精心策划的组稿批判法国电影政治纬度缺失。可笑的是,《迪潘》从来都没有想要成为政治片,如果在政治议题上对人们有所启发,也只是无意而为。当你想要黑一部作品又找不到理由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像《电影手册》一样,告诉大家《迪潘》、《市场法律》(同一组稿中批判的另一个大头)这样的片子代表了法国电影业政治空虚的一种潮流,然后把一些莫须有的社会、行业趋势强加给一部部具体的作品。
《电影手册》传统上偏右翼,欧迪亚的父亲当年在政治光谱上就离该期刊很近,他自已也常受一些右翼意识形态影响。所以手册怎么会砸自家人?与《电影手册》针锋相对的是左翼的《正片》(Positif),也是质量最高的影评期刊之一。二者均在五十年代初创刊,整个五六十年代几乎是水火不容,凡是一边称颂的,另一边必然贬低。这个趋势虽然在今天大有缓解,但并没有完全消失。对于《迪潘》和《市场法律》,《正片》都是不吝溢美之辞,比如对于业余演员的使用在这里受到褒奖,到了手册那里就成了调侃的对象。
更要命的是,戛纳掌门人蒂耶里·弗雷莫手下的卢米埃尔学院,恰是《正片》的主办方。自从2007年弗雷莫掌握戛纳大权,《电影手册》骂戛纳获奖片已经成为一种仪式。从哈内克的神作《爱》到2014年大热《利维坦》,除了马利克的《生命之树》(2011),连评论界全体高分的《阿黛尔的生活》(2013)和《廷巴克图》(2014)也要狠拍。对于这些作者,《电影手册》还时有好评,而一直在手册里不受待见的欧迪亚拿金棕榈,真是正中下怀,当然要使出浑身解数往死里黑。
今天的《电影手册》正在走入一个评论幻觉的死胡同,他们不再是评论电影,而是把自己对于电影的想法往每一部片子头上硬套。很多评论并不首先试图理解、解读影片,而是旨在推广自己的理念(vision),想把百花齐放的电影产业用评论的利刃修齐。俨然成了一份暴政手册。《正片》则要好很多,虽然有时候会显得有些温吞水,但至少能够做到尊重每一部作品的个性。
欧迪亚所属的“十三人俱乐部”(Club des 13)恰好是主流电影中最偏离手册艺术理念的一群人。这个松散的影人组织由导演帕斯卡尔·费朗(Pascale Ferran)发起,集合了法国影坛的所谓“中间派”,致力于“中间电影”(les films du milieu),也就是既非娱乐商业也非小众艺术的大众文艺电影。这些电影人一直试图在娱乐大众和电影艺术之间寻找平衡。这种作品在法国的生存最为艰难:商业片有完善的娱乐工业机器,纯艺术电影有大量政府和公共机构资助,恰是“中间电影”寻找资金举步维艰。而这样的艺术尝试显然不合手册的胃口,被其扣上各种想象的大帽子,钉上耻辱柱。
如果你还不能决定是不是要在奥斯卡前补看这部去年的金棕榈,《正片》九月号也为它做了一个专题。没有《电影手册》长篇累牍的批评,只是一篇两页纸的解读,加上一个篇幅很长的深度采访。听听作者自己是怎么说的,因为每一个作品都是独特的,评价的纬度是作品本身的表现,而非我们的理念。
就好像影片颇受指责的结尾,迪潘一家在英国找到救赎和新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段的镜头、布景和光线全都在营造一种梦境的效果,真正的故事在迪潘于楼梯间大开杀戒之后就结束了。这个童话结局只是一个谦和的愿景,因为每一场苦难都是独特的,于是艺术低下它高贵的头,对生命充满敬意。
(本文删节版刊于《北青艺评》2016年02月26日星期五)
【作者为影评网刊「一帧一影」特约撰稿人】
4 ) 此处并非天堂
今年戛纳电影节,法国本土导演雅克·欧迪亚凭借一部《流浪的迪潘》夺得金棕榈最佳影片奖,让此前呼声颇高的侯孝贤屈居第二。这个结果,虽使华语媒体们耿耿于怀,但也在情理之中。今年主竞赛单元的五部法国片,被指责普遍质量低下,从电影节一开始就被各路影评人口诛笔伐。《流浪的迪潘》在电影节末段登场,来势匆匆,还不等人们回过味来就迅速夺金虽然颇具戏剧色彩,不过细想起来,电影扎实的剧本,紧张的枪战,再加上充满社会关怀的现实题材,每一个环节丝丝入扣,代表法国成熟电影工业的水准,兼具艺术性和商业性,将大奖颁给他是最保险的选择。更何况,新主席上任的电影节,总是有意无意地提携着本土作战的法国导演,担任今年评委会主席的科恩兄弟又是犯罪类型电影的拥趸,《流浪的迪潘》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出生于电影世家的雅克·欧迪亚近几年俨然法国最成功的类型片导演。在《流浪的迪潘》之前,他还算风光的履历表中就已有过三次入围戛纳金棕榈的战绩。2006年,讲述被音乐感化的房地产小混混的《我心遗忘的节奏》更是连夺凯撒奖八座奖杯,成为当年最大赢家。在电影创作中,欧迪亚不时显露出直指法国政治与社会现实问题的野心,并将其包裹在犯罪电影的外壳下,一边祭出扣人心悬的类型片段落,一边又通过日常生活的营造,提请观众那些看似遥远的不安因素其实近在咫尺。2009年,其讲述法国黑帮纠葛的《预言者》便是一例。到了《流浪的迪潘》,他大胆放弃法国明星演员梯队,启用三位毫无电影表演经验的斯里兰卡演员,用一部纯泰米尔语电影,勾划了一场发生在巴黎郊区的生活战争。
无论是密闭空间,还是开放地带,雅克·欧迪亚都非常擅长在电影中制造紧张气氛。《流浪的迪潘》开头,泰米尔猛虎组织在斯里兰卡内战中燃起的熊熊火焰,一下就将生死一线的残酷呈现于银幕之上。此后,当一位名叫雅丽尼的女人和素昧平生的迪潘在风中等待船只时,故事这才从绝地求生的窒息感中缓缓显示出一丝生机。为了渡洋避难,雅丽尼和迪潘伪装夫妇取得了护照,加入到他们这个临时家庭中的还有一名叫做伊莱雅的孤女。空间的变化为电影注入了不一样的气质,《流浪的迪潘》好似一部制作精良的纪录片,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三位难民,拍摄他们试图融入法国主流社会的挣扎与无奈。当战火归于平静,黑暗中忽明忽现的灯光向观众逼近,不安的感觉笼罩全身。这微弱的亮光,其实只是迪潘贩卖的闪光头饰,它们仿佛微弱的希望之光,蕴藏着千般心酸,却支撑着迪潘卑下的生活。同时,电影仍没有忘记处理更为复杂的主题:难民间的情感培养。在这里,雅克·欧迪亚结合了社会剧和爱情剧的拍摄方式,一面向外探索移民朝不保夕的工作与生存,一面向内探索着临时家庭成员间的漫长的认同与磨合。虽然生存条件恶劣,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悯消解了个体的对峙,不时出现的幽默亮点也让故事逐渐拥有了更多温暖的底色。
电影时刻关注难民融于主流社会的艰辛是当前法国电影一大流行主题,从《触不可及》到《桑巴》,种族、宗教矛盾日益尖锐的当下,这一议题无疑彰显了法国电影界的现实关切。随着欧洲政治难民危机的日益加剧,《流浪的迪潘》更现实出了其介入现实的政治野心。
作为一名千辛万苦来到欧洲的政治难民,迪潘无法逃脱对过去的记忆,彼时,作为游击队员的他就好像热带雨林中脆弱的动物,只能无奈地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掩藏在树叶之后。欧迪亚两次重复使用“大象”的意向,无疑表明了这一点。然而,法国也并非安居乐业的天堂,逃离战争的迪潘不过是从一片丛林来到了另一片森林,帮派丛生的郊区廉租房里,火拼和对抗仍旧是生活的主旋律。以处理暴力闻名的雅克·欧迪亚在故事的开头就埋下了令人不安的暗线。这条闪烁着火光的导火索引向叙事的爆炸,迷失无助的移民,将最终成为混乱社会的受害者。此处与彼处,并未见得有多少不同。
和《预言家》一样,《流浪的迪潘》的黑色暴力离日常生活仅一步之遥,雅丽尼为了赚钱补贴家用,在小区的一家黑帮老大家做护工,平日里与她和善有加的混混们,下一秒就有可能拿着冲锋枪冲出房门上街火拼。影片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叙事节奏的不温不火,营造出一种家长里短的气氛,欧迪亚慢条斯理地积累情绪,直到最后的绝望爆发。通过《流浪的迪潘》,雅克·欧迪亚完成了对斯里兰卡政治冲突及欧洲经济动乱的双重批判,他并没有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试图拯救第三世界人民,而是充满同情地为他们设计暴力反抗的唯一出路。电影包含了对于战争的细致描摹,也着重刻画了法国贫民窟街区的惨淡现状。如果说,电影中难民之间,甚至难民与小混混之间培养起的细微情感给人以短暂的希望,那么电影后半段的急转直下则表达了导演的绝望。然而在这里,欧迪亚却显示出了自己的短板,或者说,在对现实题材的处理中,看似漂亮的类型电影捉襟见肘,甚至将电影原本浓郁的社会诉求推向了虚无——也许是出于商业发行的考量,雅克·欧迪亚画蛇添足地为电影设计了一段大团圆尾声,这也被认为是电影唯一的败笔,这颗抚慰人心的糖衣炮弹,不仅削弱了电影黑色暴力的狠劲,更降低了通篇的批判力度。除此之外,滴水不漏的剧本已是难得,素人演员真切感人的表演,又为电影增添诸多光彩。
《21世纪经济报道》
5 ) Indiewire: 尖锐而悲悯的剧情片
本文翻译自indiewire戛纳影评系列,评分是A-
在大家都不能看电影的时候,随手偷窥一下金棕榈得主应该是什么样子吧。
在过去十年内,雅克·欧迪亚成功跃升为当代最广为人知也最出色的法国导演之一。2001年他凭借《唇语惊魂》获得国际关注, 2005年又拍摄了可圈可点的《我心遗忘的节奏》。但还是2009年的监狱史诗《预言者》令他真正享誉全球,该片不仅被奥斯卡提名,还荣获2009年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风头一时无两。
2012年的《锈与骨》依然好评如潮、拿奖拿到手软,并且由于当红巨星玛丽昂·歌迪亚加盟,导演获得了更广泛的受众群。然而他这次的新作却有些追本溯源的意味,一部小成本电影,一帮十八线演员,和一个全新的主题。如此说来它的成功可能也并非偶然,这是一部当之无愧的杰作,欧迪亚迄今为止最有力的作品之一,保持了他一贯的高水准却少了以往的缺陷。也许片尾最后几分钟要另当别论,但我们还是从头说起吧。
本片由雅克·欧迪亚、Noé Debré以及托马斯·柏戈恩联合编剧,后者还曾与导演合作过《预言家》和《锈与骨》。故事始于斯里兰卡,一个叫Yalini的女人 (Kalieaswari Srinivasan饰)要为年轻孤女Illayaal (Claudine Vinasithamby饰)寻找容身之处。她们找到一个几乎素昧平生的男人拿到了新护照,三人一同乘船前往法国。他们都是泰米尔人,是居住在斯里兰卡的少数派民族,过去一直为独立而抗争,却在2009年结束的战争中惨遭战败。而这个现在叫做迪潘(Antonythasan Jesuthasa饰)的男人,则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退役军人,从前受任于泰米尔猛虎组织。
这个临时拼凑的家庭在法国被批准进入避难所。深受战争和妻儿之死折磨的迪潘,住进一个受毒贩控制的破旧住宅区,并做起了看门人。Yalini也在这里找到了工作,她负责照顾当地的帮派大佬Brahim (樊尚·罗蒂埃饰)的残疾叔叔并为他做饭,而Illayaal则必须要适应在异国新学校的学习生活。他们都努力想往前看,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但当纷争再起时,迪潘决定不再忍让。
欧迪亚从不吝于在影片中刻画多元文化,但《流浪的迪潘》是他第一次直面殖民体验,而这也为影片赋予了新的元素。斯里兰卡在电影中出现得很少,但推动全片发展的却正是主角们对它的思念与对新生活的希冀,而在描绘这一场背井离乡的旅途时,影片也表达得极为详尽又情真意切。
片名其实有些不准确,因为电影关注的是主角三人,而非只有迪潘(遗憾的是,尽管饰演Illyayaal的新人演员表现非常好,她在后半部分戏份比较少),但由于背负着最沉痛的过去,迪潘是最渴望能融入法国文化的。而Yalini则不那么情愿了,毕竟她只有26岁,却突然摊上了年长的假丈夫和孩子,还要磕磕碰碰地学一门新外语。
两位主演都非常优秀,而且相对来说都算是荧幕新人:饰演迪潘的Jesuthasan是位小有名气的作家,而饰演Yalini的Srinivasan则是首次进军大荧幕的印度话剧演员。他们略显青涩的演出却仿佛一个轻描淡写又浓墨重彩的姿态,让电影也拥有了鲜活的心跳声。假戏成真这个桥段容易让人想到《美国谍梦》,但片中描绘的爱情甚至远比《锈与骨》更有火花。电影既保持着欧迪亚式原始的生命力,又是他所有作品中最为悲悯和有人情味儿的一部。
首映后的轩然大波表明影片最后一段尚存争议,也就是迪潘为保护家人奋起反抗的一部分,导演选择了一种自己更为习惯和更加保守的拍法。我对此倒没有太大异议,毕竟这个转折出现得也不算太突兀。随着电影渐趋尾声,那种覆水难收的紧张氛围越来越浓,而迪潘奋起保护这个临时家庭(即使她们可能并不需要帮助)的决定也并非毫无道理,因为他曾痛失妻儿却无能无力。也许是欧迪亚拍摄的手法有些太极端了,所以才会引起这些争议,但这对于电影和角色本身依然是妥帖的:迪潘逃出一个战场,却又踏入了另一个;而增强这一幕的视觉冲击,也使得观众对此举能更加感同身受。当然,尽管如此,我也承认结尾部分是全片最大败笔,它太过整齐,看起来一点都不走心。
此外,本片在视觉和声效上无不俱佳。新锐摄影师Eponine Momenceau贡献了几个本届戛纳最有纪念意义的电影画面,电子音乐人Nicolas Jaar的配乐也同样可圈可点。这就是欧迪亚的鼎盛之作,他摒弃了《锈与骨》中为求深挖人物内心而用力过猛的矫揉造作,而选择了一种极为人性化、甚至显得温情脉脉的世界观,于是,我们就迎来了这部今年在戛纳大放异彩的作品。
原文链接:
http://blogs.indiewire.com/theplaylist/cannes-review-a-prophet-helmer-jacques-audiards-dheepan-is-an-excellent-searing-compassionate-drama-20150521翻译当然是我。
6 ) 無所謂重:《流離者之歌》
原載新視聽雜誌保溫冰嚼電影專欄
近日坎城影展競賽名單揭曉,一股坎城熱形將席捲全球影壇目光;巧的是,去年坎城金棕櫚大獎電影《流離者之歌》,最近也才剛趁熱上映呢!
作為電影藝術的大本營,坎城影展前幾年最高榮譽金棕櫚獎頒得都不差,《冬日甦醒》、《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愛•慕》部部有口皆碑,直到去年踢到鐵板,賽前呼聲最高的《刺客聶隱娘》、《因為愛你》、《索爾之子》均告落敗不說,最後由法國自家愛將賈克歐狄亞《流離者之歌》攻下這座名留青史的桂冠,更引來不少護短的質疑。
對國內觀眾而言,求之若渴、近在眼前的金棕櫚美夢化為烏有,可比當年《喜宴》、《霸王別姬》勇闖奧斯卡競技場意外敗給《四千金的情人》那麼嘔氣,可想而知,時隔一年隨著本片終於上映,「證明它沒有《刺客聶隱娘》好」的酸溜溜情結,恐怕要多過對美學的實質期待。
好在,《流離者之歌》頭起得既不尋常,也不漂亮——不漂亮指的是它擺明不端出唯美菜餚以取悅文青眼球。順著這大氛圍下來,電影本身應可足國內影迷這波「酸癮」。
來自斯里蘭卡的一男一女一小。三位難民,被非親非故的罹難一家三本護照偶然對號拼組為一個家庭。這個冒牌家庭,姓迪潘,也就是原片名——「迪潘」這名字既不存在,也存在。說穿了就是亂世下失根的異鄉人,賴以苟活下去的假姓氏。
開門見山一場假護照換取新身分的戲,鋪得直白,場景亦不見驚人。踏入法國領地,慢慢,透過男女主角為求溫飽,披戴看護工新身分,不知天高地厚的誤入幫派毒梟領地——一座容納犯罪交易的超大社區。在這個視角狹窄、對折再對折的生存場域裡,他們眼中原本滿懷期待的所謂美好未來,也隨之模糊、歪曲起來……
去年有個新聞片段大家想必記憶猶新,一名冷血的匈牙利女記者,伸腿將敘利亞難民父子絆倒,令人髮指的行為,如料激起一股義憤填膺的全球熱論,這印證任何議題有效「具象化」後,加乘所得出「眾怒」,力量照樣可以無遠弗屆。
賈克歐狄亞選定《流離者之歌》此一題材,固然呼應難民投奔歐洲的當代國際焦點,偏偏,電影本身並不耽溺於渲染衝突、貧病場景。說穿了,身在這個資訊爆炸、影音串流氾濫的時代,難民移居歐洲問題在缺乏遠因基礎認識的你我眼裡,可能是更多走馬看花的錯判——意即,身為一位電影觀眾,非洲貧病現況都遠比歐洲難民更可能立即衝擊你我淚腺要區。
換過來講,這時你要拍一部難民電影,「煽情」可能是一種首要手段了——沒關係,把它包裝得好聽一點,我們稱「感人」、「動人」。作為一部世界一級影展大獎作品,如果你指望它賣相「動人」,《流離者之歌》無疑是讓人失望的。
賈克歐狄亞將野心架構在鬆動那條「寫實/奇幻」的界線,他先告訴我們「動人」不必是一部電影的義務或目的,他並以一種我們未必熟悉的色系,去織就一張神秘組織。這種組織網脈,未必仰賴黑市交易、槍林彈雨,來體現主人翁的激憤、逼現主人翁的困境。說穿了,以這種「奇特組織」來貫穿難民這枚寫實性的「社會問題」,是極不討喜,甚至可能被批為流於「取巧」的。
偏偏,他場面調度又拿捏得極好。幾場女主角與毒梟雇主的對話戲,配上一個耐人尋味的電子腳鐐,將「自由」與「困境」辯證得精闢又迷人,那種趨近毒梟,寄生於罪惡之上,益發得見其良善的矛盾,是遠在地球彼端的你我也不難找到共感的。
影片後段高潮處,男主角駕著客車,直入這毒梟掌權的小型戰場,衝著鋒,陷了陣,攝影機卻始終不肯離開車廂。此時,槍林彈雨引申出蛻變的「煙火意象」。戮力煽出奇幻的氣味,來「供給」某種奇特的救贖。
是的,我用了「供給」這種對應於「難民」的字眼。
賈克歐狄亞橫向延伸了前作《大獄言家》對「困境」一詞的解釋。沒有俊男美女,缺乏討巧的肉搏戲,這回他握擁的優勢不比《大獄言家》,然其粗礪的表層,照樣泛出人性的光澤。
真要說最大的技術失誤,要屬童星女孩的演技,未能發揮穿針引線的功能,若干場戲的失誤,對整體造成無可避免的損傷,
剛好,前幾天在電影社團與其他網友聊到約翰史勒辛格的《午夜牛郎》,有人提到男主角強沃特年少時期遭歹徒強姦的段落,我一陣困惑:「我不記得有這一段哪!」回家,我拿出片子快速搜尋,看到那尺度刻意大膽、卻不深刻的黑白片段,勉強撈回一點記憶——頗迷幻,有點像同年的嬉皮代表作《逍遙騎士》。然而,這段就60年代視角堪稱驚世駭俗的招式,卻遠比不上達斯汀霍夫曼即興攔下計程車,咒罵:「I walk here,man!」來得有記憶點。
同樣,多年後,我們記得的是《流離者之歌》炫耀了那些鏡位,靠攏了那些型款?還是難忘那一曲深沉的悲調呢?
比起過往金棕櫚經典《計程車司機》、《現代啟示錄》加冕時刻便跟時代的乖戾之氣瞬間接軌,《流離者之歌》不是一部你可以迅速找到定位的電影,它難民得不那麼難民,悲憫得不那麼主流,揭獎一剎引來不知所措倒也無可厚非。
有人說《流離者之歌》中文片名取得不好,我倒覺得,它歪打正著了本片刻意激昂的旋律,多麼平凡的傷痛,都可以詠嘆成一曲悲歌。甚至你可以說,因為吃了苦,所以夠格將嘴裡的苦,落款成曲。
綜觀影展生態,金棕櫚的巔峰意義往往被投以錯誤期待,舉個例,眾知漢內克兩度金棕櫚之作,開創意義上都超越不了前作!沒錯,《流離者之歌》無所謂重,甚至多數人認為它比不上賈克歐狄亞過往作品。但一部「作品」以不以美學為制高點,導演自有分寸,無論如何,本片確實找到一個殊異的角度,有效折射出難民投奔富庶,衣食無虞卻食慾不振的心靈角落,是失根者衣冠楚楚的病痛,未嘗不是根絕不去的血緣之痛!
7 ) 6.24@云上戛纳+映后谈
6.24@云上戛纳+映后谈。
结尾一眼认出英国还是自我伤感一秒。
这个金棕榈确实足够令人吃惊,戴老师说戛纳再次表明了他们将现实关注摆在艺术表现之前。演技确实全部在线。记得的一个细节是,迪潘刚到法国时用勺子吃饭,和最后重新用手抓。大象的意象tbh我没get到,映后访谈戴老师大概说这是为了迎合欧洲电影节关注的一种设置= =真是玄学。说回结尾的反讽和超现实,戴老师总结为“肥皂剧布光与造型,和简·奥斯汀式后花园,还有摄影机上架的平稳镜头(区别于之前一直的手持)”。
也对比了《悲惨世界》,which戴老师觉得更值金棕榈,我疯狂点头。区别是迪潘是外至内,悲惨世界是内至内。再次提到《燃烧》,艺术手法拍摄类型片的趋势,之前忘记录的还有一个点,是塑料大棚和电影胶片的对应,是数码时代向传统电影放的一把火。然后聊到《同义词》,果然太神叨儿没人喜欢,戴老师说这电影唠了好几套嗑23333,充满冲击欧洲电影节的设计感,还吐槽男主露给谁看,我默默擦掉口水orz…
总之最大的感觉还是要不断补课啊啊啊!
8 ) 梦中白象
因着政治避难的由头,迪潘终于逃到了法国。但是,这名为“田园”的郊区,隐藏着毒品交易的暴力与混乱。迪潘真的能逃离故土的战争与枪炮,开始新的生活吗?
魅蓝色的光从黑暗中浮现,兜售着廉价的儿童玩具,巴黎市区街头,迪潘躲避着警察的追捕,艰难谋生。
看门人的工作看似安全,可是对面大楼中进行的毒品交易,如一颗定时炸弹,威胁着他们的生活。突发的枪战,吓坏了雅丽妮,她决定离开。
此刻,迪潘不得不做出行动,守护自己的生活和“家人”。那条白线,正是迪潘最后的底线。车库中,鬼魅的暗红的灯光之下,迪潘独自坐着,似乎又被昔日屠杀的噩梦萦绕纠缠。他唱着家乡的歌谣,奋力而迷醉。远在异乡,怎不思念故国?可是,我的爱也仅止于此。曾经的战友找到迪潘,希望他能在法国募资,购买武器,运回祖国。但是迪潘拒绝了,于他而言,战争已然终结。面对战友的殴打,迪潘只是忍受。
那首歌谣,悲怆的曲调,亦寄托着迪潘对故乡的思念和再也回不去的悲哀。
时常,梦中会出现一头行走在雨林中的大象,那是故乡的象征,也是流浪者的精神皈依。不论走多远,看到它就会心安。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甚至血腥。为了解救深陷包围的雅丽妮,迪潘重新拿起短刀,砍杀冲锋,回到战场。只是,此时的战场不再是分裂混乱的祖国,而是和平欧洲大陆上的巴黎近郊。
最后,导演还是用明媚的阳光和完美的结局抚去了流浪的不安与战争的创伤。迪潘抱着同雅丽妮的孩子坐在草坪之上,享受着质朴真切的家庭之乐。
但愿如此吧!但愿流落异乡的流浪者真的能重拾幸福,寻回梦中的白象。
看来哪国的看门扫地僧都是战斗力爆表的存在。电光猫耳街头小贩浮出黑夜。科恩兄弟和多兰评委会选出来的金棕榈⚆_⚆
是好看的电影,但仍算是近年来最失望的一部金棕榈。欧迪亚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三番五次如此着迷刻画黑帮流氓,却又有着超级细腻的细节幻境。结尾那段在我看来是非常明显的虚构,表达一个美好愿景而已,跟小时代一样。我没搞错吧?
达内兄弟式开场,肯洛奇式结尾。没想到在如此朴素的题材中竟加入了这么多熟稔的商业元素,人物像剥洋葱般,表面是窘迫,剥一层是酸楚,再剥一层,则是实打实的光芒。
4.5 三个陌生人,斯里兰卡的战争难民,来到法国组成移民“家庭”,却陷入当地黑帮争斗。本有点杂糅俗套的一个故事,却因为细致的人物刻画和用心的细节变得不同,家庭戏寥寥数笔让三个人都性格鲜明。更别提火并后拍得有多劲了!欧迪亚就这样拿下金棕榈了,敢情前半程的法国烂片都是垫背的
还是雅克·欧迪亚水准之作,(就算值不了金棕榈)。假家人赛真情,而世界的真相却猛于炮火 。
就是觉得黑帮男很像诺顿
我是真心喜欢Audiard的 但是“主角太丑严重不适”症状再次出现也不是我的错 前半截儿丑得我都睡过去了 后半截儿嗙嗙嗙一阵打搞得我又睡不着 要命了
预想它会很差——戛纳上早被喷得不成样子。看下来,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尤其是很多人不待见的画风突变枪战乱入,挺好玩。虽然还有欧迪亚那种“身不在场”的常见桥段:动物意象,大特写以及短暂的平静,但相对于移民外来者主题,委实有点盲人摸大象的残缺臆想,以偏概全。
想拍类型片就别藏着掖着了
欧迪亚新作,2015戛纳金棕榈。1.将斯里兰卡战乱背景、移民融合话题与黑帮类型片共冶一炉,拍得精致好看,但欠缺力度和深度,实属21世纪最水金棕榈。2.逆光慢镜:走向阳光;重复梦境:象鼻神。3.高潮精彩:孤胆复仇入虎穴,烟雾迷蒙攀楼梯。4.收尾有待商榷,如幻梦般的爱抚。5.金棕榈还真该给侯孝贤。(8.3/10)
难道这个结局比较对科恩兄弟的口味才给的金棕榈?
也想要一个敢为你出生入死的男人.....
我觉得最后不合时宜的大团圆不过是迪潘的想象
对法国留学狗来说太有代入感了。观影过程完全不知剧情走向,最后一段黑帮大战非常精彩,结尾差。总的来说是部佳作,但金棕榈的帽子还是有点过大了,至少应该是近十年来最没存在感的金棕榈吧。
这片儿真是呵呵呵……前一半[伏尔泰的错误]后一半[怒火青春]嘛,这都得了奖,真是心疼侯掰掰。移民这种话题柯西胥波查布都快拍烂了,结果跟风的拿了金棕榈……按说假装家庭这个这么强戏剧的点完全可以写得更好(这一点上就连法哈蒂都比这个强),为啥非要跟黑帮片拼一起?拍暴力就高级了??
我原本以为走向会是,无论斯里兰卡还是巴黎斯坦,全世界的水深火热都长得一副模样,没想到... 15.12.26 @中国电影资料馆
命运让迪潘面无表情,无论多么低贱,仍保有男人的勇气。听洗澡声时的悸动、送她野花时的羞赧、看翡翠项链时的困窘,融汇成他对生活抱有的最后一次期望。当临时妻子嘲笑他不切实际的家庭幻梦时,他只好佯装镇定倒一杯水,饮下全部苦涩。斯里兰卡的创伤巴黎愈合,不过都是寂寞的灵魂,请颤抖着用力相拥。
因逃亡而临时组建伪家庭,三人都随着新生活而趋于被角色带入。但本片其实比较悲观,逃难者遇到的安逸,往往是暂时的。当母亲的自私欲望、父亲的士兵野性回归时,不惊讶不震撼,更多是悲哀。结尾虽是开放式,但我认定那是想象,太过美好、理想,跟影片是割裂的,且“女儿”没长大,两人却已生出了孩子。
很喜欢里面的黑帮小头目,意外的温情
剧情走向出人意料,可惜风格太平庸了。大象和难民,不能再明显的政治符号。这该是史上最水的金棕榈了吧~